不过,像萧景铄这般死守规矩的,却从未有过沾染的念头。管她chūn风阁里的姑娘有多好看呢?对他来说,那就是个勾栏楚馆,去不得。他更没想过,这世上居然还有姑娘会主动去那种地方!
一股怒气喷涌而起,直冲脑门,萧景铄拍桌而起:“哪儿有正经姑娘去那种地方的?”
“你怎么知道没有?”青梧觉得,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:“莫非你去过?还是chūn风阁里的常客?否则,怎知道那儿有没有正经姑娘?或者你跟我说说,不正经的姑娘都是什么样的?”
“齐青梧!”萧景铄耳根通红,生平第一次对人发了火:“你,你根本不懂自爱!”
“我一没违背道德,二没危害旁人,三没违背律例。”青梧觉得他想法有点诡异:“就去chūn风阁里卖点东西,怎么就不自爱了?你家的布帛,难道就不卖给chūn风阁了?”
萧景铄:“……”卖东西?你早说啊!
莫名的,他觉得自己有点理亏,腰杆都挺得不那么直了。
见他目光躲闪,青梧慢腾腾的起身,垫着脚凑到萧景铄跟前:“你以为我是去做什么的?是勾搭姑娘,还是调戏小倌儿?萧公子真不愧是读书人,想法都这么有深度。”
“……”萧景铄目光一顿,以手掩唇低咳了声:“你要去卖什么东西?”
“自然是姑娘们喜欢的好东西。”青梧故作老成的溜了他一眼:“想知道啊?跟我一起呗。或者,你去chūn风阁等我,我回家拿点东西就来。”
“切。”萧景铄心里翻了个白眼,不管怎么说他也算个规规矩矩的正经人吧?哪儿会去chūn风阁转悠?
☆帐暖良宵短,chūn风解百怅
仅仅半盏茶的功夫,青梧便抱着个粗布包袱来了。
隔着大老远,她就瞧见了位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站在那儿,长身玉立。突起的清风掀起了他的衣角,翻飞的绾色料子,跟书着“chūn风阁”三个大字的朱漆格外相配。
“萧景铄!”青梧将包袱抗在肩上,小跑到他跟前,冲他挤了挤眼:“你等很久了吧?”
“刚到。”萧景铄瞅了她一眼,算是招呼,便挪开目光不再瞧她。
青梧知道这人向来是高冷惯了的,也不生气,乐呵呵的招呼了句“走吧”,便率先提着裙角进了门。
“帐暖良宵短,chūn风解百怅”,说的便是这chūn风阁了。管你有什么心事烦事忧愁事,只要来chūn风阁里走一趟,准能缓解不少。
chūn风阁里的客人多,姑娘小倌儿也多,用的胭脂香粉自然更多。青梧才刚进门,就被扑面而来的香气钻了满怀。
笑眯眯的吸了口气,青梧才问:“这香气好闻吧?”
“还成。”萧景铄仔细嗅了嗅,“不算太难闻。”
这话说得,也着实有些保守了。这香气,何止不难闻,压根就是好闻的。不同于寻常女儿家身上的脂粉气,更像是花果的气息般清甜淡雅,半点不让人反感。
如此,倒是有点出乎萧景铄的预料了。他原以为,青楼楚馆里,应该是些萎靡的脂粉气和茶酒味儿呢。不想,竟难得的让人舒服。
青梧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,见他满脸轻松,便“嘿嘿”一笑,凑到他跟前:“喜欢啊?那我下次送你点。”
“我是男子。”萧景铄提醒:“才不用这些胭脂水粉。”
“谁说男子就不能用点东西来改善自己身上的味道了?”青梧撇了撇嘴,“你平日里沐浴,不是也得用皂团?难道皂团就没味儿了?”
见她一脸理所应当,萧景铄不自觉的拧了眉:“除了勾栏里的小倌儿,哪有男子用香粉的?”
话音刚落,他便收获了一枚来自前方的白眼。
半时披着件素雅的绣花月色长袍款步而来,骨节分明的指间捏着把绣花纨扇,漫不经心的摇晃着。纨扇上的兰花,随着他摇晃的节奏微微颤动,就跟活了似的。
“公子这话就不对了,难道非得顶着一身汗味到处乱窜才算真正的男子?再说了,甭管是不是小倌儿,都可以把自个儿拾掇gān净点儿吧?”
半时侧着脑袋仔细打量了萧景铄好一会儿,才接着道:“公子至今还是孤身,平日里也没约过姑娘游湖赏花看花灯吧?”
“……”萧景铄吸了下鼻子:“与你无关。”